第三章(2/2)

“母亲可好些了？”

跟在后的温落芝见这主仆二人你来我往，视她如无，一气还没顺去，另一气又堵上来，心梗得不行。

姜氏已过气来，指着温落芝怒斥：“这是我女的婚事，不经我同意，二房便能替大房主了？若你们但凡顾及一，便不该是由你来与我说！”

见阿芙不声，姜氏也只看着她笑，用帕拭去她额上的细密薄汗：“怎么想着来看我？”

母亲虽为宗妇，却苦于不通，越是气急越是说不话来，前生母亲便是被温落芝气得吐血，生生加重了病，久久缠绵病榻。

望着母亲熟悉又陌生的模样，阿芙心里怄得慌，自打重生回来，她便窝在芙蕖院里发疯，竟也忘了先来瞧瞧母亲。

赵姨娘见阿芙等人来，忙站起了行礼，瞥见躲在温落芝后的温落芊，忙把她拽了来，两母女跟个木似的杵在那。

桂妈妈是姜氏边的事妈妈，从姜家陪嫁过来的，又自小看着阿芙大，此间的分更是无法言说，言语间便更为亲昵。

赵姨娘闺名会宁，是父亲生前唯一的姨娘，原是自幼在他边伺候的贴丫鬟，母亲生了阿芙没多久，便将赵姨娘开了脸主抬了姨娘，几年后便得了六姑娘。

瞧着母亲这番模样，阿芙心都揪起来了，忙起拍抚着她的后背，帮她顺气，又喊了桂妈妈快些倒。

姜氏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难看，她是宗妇，不过是病了些日，已经有人敢手她女的亲事，她竟然一丝风声也未听到，更何况上门求亲的是沈家那般糟污之地？

温落芝原有些洋洋得意的笑僵在嘴边，二夫人早早便同她说了心急吃不了豆腐，可她就是等不及要看温落芙知晓这事时，失魂落魄的模样了。

门两个小丫屈膝行礼，一个接了桂妈妈手里的油纸伞，一个打着门帘，桂妈妈说：“不过是受了暑，有些没得气神，赵姨娘也时常过来伺候，这会儿正在里屋陪着夫人呢，姑娘且放心。”

博古架立屏后便是临窗的罗汉床，姜氏侧躺在上，一旁的杌上坐着赵姨娘，正与姜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。

两个冰盆都远远摆在门，丝丝缕缕的凉气，让阿芙绷的心放松些许。

温落芝以锦帕掩，似是害羞了：“才不久的事儿，沈大夫人来家里替她求娶呢。”

阿芙望了一日，笑着说：“想来母亲这蹭一回午膳吃，桂妈妈可别撵我走。”

“这么大的事，二房也不曾请人来同母亲说一声？”阿芙从桂妈妈手里接过茶盏，缓缓喂给姜氏，一面对温落芝说：“温家怕是要变天了。”

温落芝见阿芙与姜氏脸都有些不好看，自觉目的已然达到，又笑眯眯的添油加醋：“我母亲说，沈家的门楣虽不是好的，但也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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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什么？”姜氏攥了手中的锦帕，苍白的手背上青经暴起，一气没上来，捂着嘴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
一边说着一边迎着二人去，又接了桑柔手里的油纸伞，与阿芙同行：“姑娘怎么正午就来？受了暑气可怎么好？”

“大伯母病重，也应当由我母亲面招待沈大夫人。”

阿芙朝她了，往姜氏那看去。

桂妈妈一一对二人见了礼：“这么大日在外站着甚？快些来吧。”

方才在园里胡走着，便拐来了青霄院，正巧遇上了温落芙，又见她两母女其乐的模样，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，脑壳一昏便已经将话给抖搂来了。

姜氏整了整神，笑着看向温落芝：“有何好事？”

阿芙接过桑柔递来的杌，坐到姜氏床边，执起一旁的梅烙团扇轻轻的替她扇着风。

“阿芝这儿倒是有件好事儿要与大伯母说，”姜氏话音刚落，温落芝带着笑意的嗓音，突兀的掺和了来。

许是丫鬟，赵姨娘一向都抬不起来，整个人都怯怯的，教养得温落芊也一副小家气。

可不，就是她一没瞧见，温落芊便与二房搅和上了。

却木讷又老实，姜氏病了多久，她便衣不解带伺候了多久，连温落芊也无暇顾及，怕她如同阿芙她父亲一般，一场风寒便撒手人寰。

姜氏整个人侧躺着，上搭着一层薄薄的被衾，脸有些病态苍白，神看上去还好。

桂妈妈已经领着二人过了垂门，听了阿芙这话，忙笑着说：“我哪里敢撵姑娘，只担心过了病气与你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