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卦象(2/3)

“你应该听他说了，我早已不替人卜卦了，自孽数太，能活到这把岁数已然是在老天爷的地苟且偷生，你何苦还要来害我继续作孽。”老人家死死的盯着妇人，那是一张脂粉厚重却略显苍白的脸，毫无姿可言，却胜在气质恬淡，想来年轻时候也自有一番别样风。

妇人了，可神依旧是浑浊的，好似永远都这般半醉不醉的模样，让妇人再次有些许怀疑自己当初来这儿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。

而谁也不曾注意到在北街的万寿兴隆寺，这个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住了一大批清末紫禁城遗留的最后古迹——一群年迈的老太监。

此时正是一九九零年的初，京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，为即将迎来的节准备，大大小小人家兴致的在门前挂满了红灯笼以及一面鲜红的国旗。

他们是两千多年封建王朝唯一幸存的见证者，见证了红城墙一个璀璨巍峨的王朝没落的最后一刻，可同样他们也是被遗弃的可怜之人，尽如此，妇人仍然固执前往拜访华夏最后一个东方古老封建帝国的残剩人。

这个所谓的“九爷”不过是个别称，至于老人真正的名字他却闭不曾提起，但又对自己半男不女的太监份讳莫如，因为旁人只知喊他一声“九爷”，在他跟前是决不提“公公”两字的，这也是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后一儿的尊重。

尽老人如今只靠着每个月领取政府发放的三十元救助金，可偶然也替人卜卦看相，只是年纪渐骨不太行了，一年到神并不好，因此替人看得也少了，最主要的是，这老人算到自己活不过九十五岁，若再替人卜卦则要折寿半年，而今年，他刚好九十四。

“是杜夫人吧？”老佝偻着背，穿着一件灰的中山装，发白，脸上的皱纹好似那剥落的城墙，裂浅不一的沟壑，倒是与这家徒四般偏殿相衬，对于称呼上他依旧是保持上个世纪的用法。

妇人心底涌一阵恼意，尖利的指甲忍不住攒，怀中年幼的杜丝被疼醒，带着哭腔喊了一“疼”，便睁开那惺忪睡，也就那么一刹那，那老被那声的童声引回过，待见到女孩的脸庞时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
妇人听闻却脸突变，急忙向前两步，语调有些许恳求，透一个母亲的悲哀。“九爷，我知您老人家早已收山，可这孩无论如何想让你帮看看，我只想知，她今后命该如何，我应不应当争这气。”妇人想起自己在婆家所受之气，不由得满腹记恨，孩一生来就被一个类似村妇的神婆指着说是妖孽，倒是让二房的得意去了，为此既然不惜北上京城前往这兴隆寺拜求这老。也难怪妇人如此，至年轻开始信神佛鬼怪，就连生的孩也不禁担忧起来。

女人心底虽然不安，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的回答：“是的，之前让黄先生跟九爷联系的，通知我今天可以过来。”妇人中的黄先生正是这次牵线搭桥的人，黄先生是个京城通，认识不少老一辈五湖四海的人，上至官家世族，至三教九的人，在四九城也算是半个吃得开的人，而妇人的娘家跟黄先生又刚好是远亲，有了这一层关系，自然能够找得到这貌不惊人实则份赫然的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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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里知，这个所谓的“九爷”只是摆摆手，已然表示得很明显了，这命是算不了，也并不打算帮忙，态度冷漠的了逐客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