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她和张幼臣面对面的有效沟通地点,总是牢牢固定在床上。
辛黛想。
羽绒被皱巴巴堆迭着,床单布满可疑浸湿深色,抽屉中叁两撕开包装袋的床上。
体液流失到临界点,要着火,她习惯性伸手去够床头柜水杯,莓果色洛神花茶,辛黛一向不好甜,尝一口,蜂蜜代替冰糖滑入喉中。
张幼臣从身后抱住她,柔软的发蹭过耳边,轻吻肩头,姿态多温柔。
一个连做爱后她口渴都要思虑周全的人,很难不夸一句炮友的职业道德感。
或许某种程度上,这也是张幼臣能在以露水情缘着称的辛黛身边待满整整五年的原因,她追求新鲜,拿性爱做解压方式,一回生两回熟叁次便生厌,同样的面孔与姿势要不了五次,有时或许四次,通通都要沦为庸俗定式,好无趣。
可人总不能轻易挥手作别习惯。
而张幼臣就是她的习惯。
通过日复一日的亲吻,拥抱与身体纠缠渗透进辛黛生活的一点一滴,在每个记忆中的时刻都自作主张留下他那双该死的翠绿眼睛,樱桃味的嘴唇,布朗尼色的头发,用浓稠的丙烯颜料在她大脑里肆意涂抹,意识到的时候已然太晚——错过了清除的最佳时期,也错过了风干剥落的遗忘过程,只能任由这样一个身影驻扎下来。
她不懂怎么爱人,所以至多只能将张幼臣模模糊糊划在自己人的圈子里。可她同时又与张幼臣规律性交换体液,并不完全能称之为肝胆相照的朋友。
种种集合汇成张幼臣一个交集,特殊,特别,不可代换。
“张幼臣,”
微哑的嗓音沾了花茶,滑出润意来,辛黛喊他。
他吻过她的耳垂,感受身下微微震颤。
睫毛弯弯,她问:“我向你提过最最最最奇怪的要求……是什么?”
“你六岁的时候管我要月亮……?”张幼臣挑起眉毛,阳光侧入眼眸照亮一小片深绿色。
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,抬头看辛黛一脸被戏弄的不悦,他却笑声清脆,到底禁不住美人嗔怒一颦一笑,于是又去吻她散在枕上丝缎般的发。
仔细想想,或许这趟活计她该去找应舒——一向井井有条的好学生代表,做事滴水不漏,考虑周全;又或许该去投向林默西,大闲人一个,从前青年时期她们两人一同又不是没做过许多过火疯狂、离经叛道的事,林默西总说她们是酒肉朋友,辛黛心道如今这桩事也不见得有多正经;甚至是谢意浓,她天生坏心眼,无恶不作,虽然辛黛同她根本不对付,但这种能将本市搅翻天的大新闻,谢意浓乐在其中。
可偏偏,她就来寻了张幼臣。
没有一丝犹豫的同他大汗淋漓云雨巫山,一如每次她有事相求时的理直气壮——张幼臣不会拒绝她,从来不会。
他似乎正处于一场商业鏖战中,风言风语传张衿近日有意扩展海外版图,锻炼独子,皆因某场酒会上年前染了满头银发的大鳄饮一口威士忌,同身旁左拥右抱不成器的儿子夸赞英伦雨季很美。
张幼臣从会议室出来时穿银灰色西服,带白金袖口,软棕发向后撩去,宽肩窄腰,肌肉线条勾在布料里,随步隐现出。
惯穿卫衣运动裤的浪荡儿换上人模人样的商业套装,出色皮相站在原地哪个角度看来都是新一季奢侈品代言人现场直拍。他关门,转过身,从二楼俯视辛黛,气压要爆炸。
他笑起来,削弱周身冰冷金钱场域下的肃静,嘴角上扬,眼角上扬,连眉毛也上扬,只差从头后长出耳朵、腰旁长出尾巴。
辛黛很明白,张幼臣那点暴虐因子又在隐隐作乱叫嚣。
果不其然,推进休息室的下一秒他就撕开了包裹白嫩双腿的黑色丝袜,一手一边,笑得依然如只大型犬。
毁誉参半,张幼臣依然是本市有名的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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