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中姝色 第9节(2/2)

接着，一枚拳大小的缠枝掌心炉，被了他的手心，白菀柔和的嗓音从幔帐之后传来：“掌印手。”

她好像清晨滴的牡丹，苞放，只差那最后一朝。

太后许是舍不得的，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将这玉印拿来。

陈福躬退，霍砚没再多言，一路将白菀送上步辇。

步辇缓缓停，霍砚挑开幔帐，将匣打开，取一支十二尾游凤畅鸣金钗，簪在白菀发间。

她正想着霍砚，便听清桐推门来说：“娘娘，掌印来了。”

当了皇后，使唤起他来倒越来越顺手了。

白菀瞥了一那钗，只有九尾，贵妃的制式，她方才故意没，也不知是谁这么急不可耐的想给她个威。

霍砚打量着她周雍容的装束，不知真心假意的赞了一句：“娘娘今日，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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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后娘娘万安，”霍砚给她请安，脊背却不曾有丝毫弯折。

白菀在霍砚放幔帐退去时，准确抓住了他的指。

她伸手搭上去，意外的有些温。

他并不打算听白菀的回答，接了一句：“咱家来护送娘娘往宗庙祭祖。”

清桐快步追来，手里拿着一支凤钗：“掌印且慢，娘娘还落了一支钗。”

外传来一声蔑笑：“您贵为皇后，何人能要您的命？”

霍砚透过幔帐，看着白菀模糊的廓，将掌心炉握在手心，直言：”娘娘有何所图？”

正门，陈福追上来递给霍砚一个条形木匣。

霍惠妃红颜，却得一世盛，德宗甚至不惜费重金打造太宸供她居住，赏赐的珍宝数不胜数，最名的便是这僭越的十二尾游凤金钗。

霍砚抬，尾向上挑，轻笑声。

銮仪卫抬轿启程，白菀在纱幔晃间，看见霍砚闲适的跟在她侧，神自然又放松。

霍砚抬上前，将小臂伸在白菀面前。

霍砚歪看她：“咱家与娘娘之间，何须言谢？”

当日一早，太后便命女官送来了皇后玉印。

啧，巧如簧。

庆和帝丧仪过后，便是姜瓒的登基仪式，以及白菀的封后大典。

他同意了。

原皇后受圣慈仁寿皇太后尊号。

白菀打量着他臂上护腕的纹，上回是银制的麒麟纹样，这回像是玄铁的睚眦。

她等了许久，没等到霍砚的回答，步辇重新启动，她看见霍砚将那一枚掌心炉了膛的衣襟里。

白菀抬手摸了摸那一支十二尾游凤金钗，如果她没认错的话，这是德宗时期的妃，霍惠妃的件。

白菀回过，霍砚着一绛紫五爪蟒袍，逆光站在门前，只映照半边脸的廓。

甚至据说在霍惠妃诞十皇当日，德宗便秘密拟了传位诏书，后来德宗骤然驾崩，先帝，杀霍惠妃及十皇于太宸。

他这话说得暧昧，里却是一片幽，如同不见底的寒潭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
收手时，冰凉的指尖划过白菀的耳垂，碰得耳上的红宝石耳铛清响。

“陈福，去将咱家立柜里那个匣取来。”

霍砚也看得清楚，他伸手接过那支钗，捻在手里端详，半响嗤笑声：“这东西，怎么得上娘娘。”

没想到，这金钗竟是在霍砚手里。

霍砚笑意更。

“谢掌印今日夸本漂亮，”白菀与他的睛对视。

白菀伸手摸了摸，之温，竟和霍砚的掌心有些相似。

“与其死在他们手里，本不如把这条命给掌印，”白菀垂眸望着大袖上繁复的纹，声音轻柔。

霍砚只觉得手上一，让他不由得心生烦躁，却在看着一只柔若凝脂的手，缓缓将他的手心翻上来时，奇异的平复来。

白菀边噙着笑，动作自然的朝霍砚伸手。

太宸及满的珍宝，随着霍惠妃的死，一把大火烧成了灰。

白菀望着托盘里光溢彩的玉印，无声的轻笑。

霍砚从殿外来，秋寒，铁制的护腕怎可能是温的。

白菀收回手，轻笑：“本怕死。”

白菀顺势站起，指尖意识挲着睚眦凸起的鼻尖：“多谢掌印。”

说话间，那支致华贵的发钗在他手里化作齑粉。

灼手的意从他掌心慢慢渗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