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奁琳琅 第4节(2/4)

所以他回来的消息，明妆听过则罢，没有放在心上，她还记挂着静姝阁的事，还有三表嫂即将临盆，自己好久没有过府瞧瞧了。趁着今日大好晴天，往袁宅跑一趟，看看三表嫂，再给外祖母请个安。

李家本是皇亲，宅离戚里不远，阿娘在时曾派人拜访过李宅两回，阿娘走后，两家就没有什么往来了。这回李宣凛回来，自己的礼数应当周全，在陕州的时候他常郡公府，虽然搭话不多，但至少混了个脸熟。爹爹不在了，往后集也不过限于托他看顾爹爹坟茔，其他的，再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。

门上仆妇应了话，静好的

提起这个，明妆就灰心，午盏见她不答话，自己叫了声老太太，把今天易老夫人登门的经过说了一遍，“那老太太的意思是，易家挑个命继，来给我们小娘‘分忧’。”

没娘的孩可怜，袁老夫人看见她，就想起自己的幼女，因此格外怜惜她。那青葱小指上还留着上年淡红的痕迹，老太太搓了搓，温声：“今年在这里过年吧，我让她们准备一间屋，你跟着外祖母住。”

思前想后，心里总不踏实，听说李判要京了，于她来说像抓着了救命稻草，倘或人家愿意施援手，那么小娘往后就稳妥了。

袁老夫人不知，笑着说：“家里不是还有女使婆吗，怎么就没人了……”细看明妆脸，忽然明白过来，“易家那，可是有什么说法？”

她琢磨的还是人往来，“不知李判在京逗留多久，到时候替我预备些赠礼，送到他府上去。”

明妆跟着阿娘回上京时，正是刚冬的时节，一路车劳顿，天气又冷，小指上冻一个红豆大的冻疮，后来连着两年都，像生了一样。今年倒好，格外留意些，没有再复发，老太太总是惦记这些细微的地方，每每天骤冷，都要仔细查看一遍。

袁老夫人有老寒的病，一到冬日就常犯病。明妆听了忙跑院，门就咋咋乎乎叫人，“外祖母……”

袁老夫人一听便恼火，“这算盘倒打得，儿不在了，还图谋剩的家业。你爹爹这么好的人，谁知竟有个这样混账的母亲！”言罢安明妆，“你不必怕，那老婆要是不依不饶，你就打发人回来传话，让我和她理论理论，祖母的领吃绝，问她要不要那张老脸。”

前厅里竹帘半卷，窗外日光斜照来，在地衣上铺一排菱形的光棱。她跑得急，带来一阵风，惊得细碎的粉尘也急剧翻起来。

命仆妇知会小厮车，明妆换了衣裳门，路上采买了些时兴的小带去，可以消磨午的时光。

明妆说不用，“我吃过了来的。外祖母的怎么样，好些了吗？”

明妆虽然为这事不快，却也并不担心，反而来劝外祖母，“我今日已经把话说明白了，料想祖母不会再来纠缠了。”

袁宅在保康门外麦秸巷，车须走上两炷香，回到外家的觉，和回易家老宅不一样，这里的人和事都透着亲切，才园，外祖母边的吴嬷嬷就迎来，笑着说：“小娘来了？老太太正念叨你，说天放晴了怎么也不来。老太太这两日疼，不了门，要不然打算过易园瞧瞧你呢。”

袁老夫人年轻时候眉生得好，到老了，也是位端庄的老太太。她笑起来，梢总带着慈的味，明妆有时候想，阿娘若是还在，老了一定也是这个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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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老夫人正坐在榻上，让女使伺候着敷小，见了她便百病全消了，笑着问：“可用过午饭了？我让她们给你准备一碗桂粉团来，好不好？”

可惜明妆不愿意为了这事去叨扰人家，自己的家事，自己有办法解决，实在不成了还有外家，外祖母和舅舅们护着她，总不会看着她吃亏的。

“前几日变天，症候厉害些，天转晴了就好多了。”老太太招她坐，又牵过她的手看，“骤然雪，没冻着吧？”

明妆说不了，“园里不能没人，我得看家。”

妈妈想得要比明妆多，生怕易家不拿明妆放在里，甚至怕他们为了这万贯家财，对明妆不利。

待要细说，忽然听见院里传来静好的声音，隔了老远就在问：“般般来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