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奁琳琅 第5节(4/4)

任鸿胪卿，曾在上京逗留过半年，那时我常去讨教，易公如我的恩师一样。后来他回陕州升任四镇节度使，一去六年没有回来，再听闻他的消息，已经是噩耗……”说着略斟酌了，又问，“小娘如今投靠至亲吗？日过得不艰难吧？”

若是换了其他女孩，可能会委屈的神，趁机诉苦求助，希望翼国公能看在故去的爹爹份上，对她的境略施援手——然而明妆却没有这么。

她抬起，底似有影，也是转瞬即逝，仍旧一派明快模样，笑着说：“家父和家母留的园，我得继续打理，并未投靠至亲。不过祖母和外家对我很照应，事事都想着我，我如今好的，多谢公爷关心。”

一个无所依傍的姑娘不自苦，没有因自怨自艾变得整日哭哭啼啼，实在很令人钦佩。翼国公又对她刮目相看几分，很实心地说：“小娘往后要是有什么难，只派人来找我，一则我受过令尊指之恩，二则你和汤府有亲，芝圆不日就是我阿嫂了，就算看着她的面，也应当对小娘多加照拂。”

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本，漂亮的女孩总能得到更多眷顾，尤其这样多舛，却又向而生的。

说到底看一个人能否心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，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对方什么，自己就已经先暗许了。翼国公是聪明人，芝圆既然能特意引荐彼此，就说明前这位小娘还待字闺中，不必纠结她是不是已经许了人家。

多好！他舒了气，转望向半开的支摘窗，窗底有一簇红梅歧伸，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雪。雪片静静地降落，落在烈盛开的上，仔细听，有沙沙声传来，不知是雪落的声音，还是红泥小火炉中炭火的崩裂。

“小娘……”他张了张，本想邀她去看雪的，谁知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人截住了话。

一个小厮上前来回话，说：“公爷，我们郡王请公爷过去说话，有要事商议。”

翼国公有些无奈，抱歉地冲明妆笑了笑，“我大哥找我说事，小娘且稍等我片刻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明妆说好，“公爷只忙自己的去吧。”

翼国公站起，再三致了歉，方匆匆跟着小厮走了。

这回可好，回避的回避，有事的有事，自己反倒落了单。明妆坐在那里半晌，百无聊赖，透窗看见大雪纷飞，外面传来女孩的笑声，呼朋引伴说要往梅林里去赏雪。

明妆有些心动，往常边总是不离人，其实一个人走走，也有意境。恰好门前的小厮正分发油纸伞，明妆过去要了一把，顺着蜿蜒的小径，走了梅林。

香糕砖铺地，像御街上一样，只是这梅林太大，明妆不敢走得太偏，怕万一迷了路，回不来。不过这梅林里的，着实是开得好啊，各的梅齐齐绽放，雪片仿佛也沾染了清幽的香气，世上果然没有一熏香，能还原孤山梅的韵致。

再往前一些，隐约看见一棵玉碟龙游，在小径外的旷地上。那是梅中的珍品，寻常人家用来培植盆栽，不像这梅园，参天大的一株，看上去和别的梅大不同。明妆站在一树繁仰面看，这梅树的枝虬曲，真如游龙一样，朵洁白，沁着一红，香气幽幽地，像女孩妆盒中甜腻的脂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