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奁琳琅 第12节(2/3)

家里人都在，先去给枢密使新禧，顺便见过了鹤卿。鹤卿正要门，打算去会一会朋友，见了明妆就问：“那张狐狸怎么样？够不够用？要是不够，我那里还有两张，让人给你送去。”

很快，混沌的脑清明了，天地也豁然开朗。望窗外，街市上张灯结彩，除夕的灯笼不曾撤去，在风里摇曳着，到了晚间还要上。

瓦市人来人往，外来的伎乐没有过年过节的讲究，照旧拉弹唱，把勾栏经营得火朝天。

女使送茶来，明妆捧着红豆糖浇，慢慢舀着吃。芝圆的兴趣不在吃上，很切地告诉她：“昨日午后，五哥来咱们府上了。”

饭后去三表嫂院里探望，很窝心地问候了一番，再去看小侄儿，孩睡在摇篮里，那团团的脸简直撞心坎里来，明妆惊喜地慨：“我也是辈的人了！”

芝圆就等这句话，一把勾住了明妆的胳膊，牵着她往外走，边走边在她颈间嗅嗅，“你喝酒了？”

明妆从糖浇上抬起了，“来拜访爹吗？”

竹帘卷起半边，在廊上闲坐，午后很温，初一日就有了的气象。

明妆说不用，“才喝了一儿，很快酒气就散了。”两个人相携着，了芝圆的小院。

过年十六岁了，却觉得自己还小，辈分见涨了，沾沾自喜。原本要多看孩一会儿的，无奈半晌要去汤宅拜年，在摇车边上连再三，对三表嫂：“我今日来，没有给宁哥儿准备见面礼，明日我让女使送过来。”

明妆嗯了声，“推不过，中晌喝了两杯。”把脸凑到芝圆面前，“替我看看，还红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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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妹说话随意惯了，大家听了也不过一笑。后来又推杯换盏，明妆实在喝不得了，只好讨饶，换成了紫苏饮。

芝圆说：“怎么不是你们俩！人家在梅园对你一见倾心，除夕又邀你赏灯，这不是秃上的虱，明摆的吗。”

鹤卿说没问题，“等初五我们去跑，我给你打只貂鼠，活！”边说边甩着鞭门去了。

着急也没办法，周大娘只好吩咐芝圆：“带般般去你房里玩儿吧，我一会儿给你们送吃的过去。”

又说了几句家常话，明妆让她好生休息，自己从袁宅辞了来。

周大娘和丈夫换了，汤淳讪笑了两声，“不着急。”

“我觉得，这事不用之过急……”

她委婉提的时候，正逢周大娘来，周大娘：“我原本也是这样想，翼国公这等天潢贵胄，自小要星星不敢给月亮，他心里喜就要得到，哪里其他。昨日来托付我，我也不好推诿，只说等过完了年再禁中，就是想先听听你的意思。你心里是怎么想呢，对人家中意吗？要是中意，试一试也无妨

芝圆细打量了两，见她颧骨上残留着一红霞，便问：“你醉了吗？我让人给你送碗醒酒汤来。”

周大娘只好寄希望于明妆，可惜孩们一个赛一个地单纯，明妆说：“我想要个卧兔儿。”一手比划，“要很厚实那，送给我三嫂，她刚生了孩。”

静好唔了声，装模作样抚抚鬓角，“不甚相，我又没有个当郡公的爹爹。再说世上哪有女家托人登门的，要是传去，人人以为我袁静好上赶着求嫁，往后在贵女圈中也不好混迹了。”

明妆吃了一惊，“我们俩的事？怎么就……我们俩的事了？”

穿过宜楼街，前面就是汤宅，往年都有惯例的，知明妆半晌要过府，周大娘已经派嬷嬷在门上候着了，见人一到，便引了院。

可这鹤卿，实在是个死脑，早前要给他说合亲事，他不愿意，一拍脯“大丈夫何患无妻，先立业再成家”。女孩儿从他面前走过，他连看都懒得看一，周大娘就觉得八成是那些女孩姿不够，不他的法。结果明妆这等可以近楼台的，他照样不为所动，害得周大娘鬓边生几白发来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正常，有什么难言的怪癖。

周大娘看得叹气，怨怪鹤卿少，面对这样的人儿没别的话，就知问狐狸。但凡他有别的意思，自己也不用发愁了，一客不烦二主，亲上加亲多好！

“哪里，”芝圆，“专程来拜访我阿娘的。知你认了我阿娘娘，就想托我阿娘禁中面见张淑仪，提一提你们俩的事。”

半靠着床架的产妇脑门上着抹额，笑了一脸慈的味，说不必了，“妹妹常回来瞧瞧我们，我就兴了。”

可明妆又彷徨起来，单说姻缘，作翼国公是攀，谁能说这门亲事不好！但她如今考虑的并不是姻缘，加上仪王的那番话，翼国公的忱，却变成了手的山芋。

因喝了酒，脸和脖，拿凉手背掖掖，还是压不住那团气，只好推开车窗，让外面的凉气渗透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