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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,上海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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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循声望去,路灯椅上,坐着一个模糊的影。我不太确定他是在叫我,还是在打电话。我犹豫了两秒,见他没有动静,便又转走向小区。

他说他中毕业开始打工,说他从安徽来上海的工地,说他半年的工资被包工发成假钞,说他找警察报案却没有证据,说他付不起房租被从大通铺的地旅馆赶了来。

“谢谢。”他小声地说。

也别想赖上我——我心中警铃大作。

我的家境和“富贵”二字相去甚远,但金钱也从来不是需要忧虑的事。我的父母都有着风雨不动的稳定工作,日也过得打细算。生活里余的钱足够全家人每年旅游一两次,甚至供我去那所以昂贵着称的英国校留学一年也不显得过于窘迫。

我的人生永远缓慢地、但一帆风顺地向前行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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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作为语文老师的母亲总在我耳边念叨“穷则独善其,达则兼济天”的缘故。

个男声音叫住了  :

“喂!”

少年犹豫了一会儿,嗫嚅:“我付不起房租,被房东赶来了。”

我绞尽脑想找些自己的悲惨经历与他共鸣,但想来想去都是工作上不痛不的麻烦,还有理不清但也无妨的人际关系。

我耐着听少年的故事,不再分辨他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。

“我不想去警察局。”少年低着说。

我用尽力轻柔的声音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

于是我便闭上了嘴。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。

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,我才惊叫着起来:“我今天还要上班呢!得赶回去补两个小时觉。”

我无法设地地理解他的境遇。

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样。黑黑瘦瘦的少年,有着修而结实的手臂,发很短,若是在大学时期,我们会叫这发型为“国防生”。他穿着的T恤和,在昏暗的路灯简直要和为一

生生停住了脚步。讲理,大半夜的一个陌生男,不他是患绝症或者企图自杀都不关我的事。可我心的泛滥,一时间竟还是没能挪动步

“诶!”他的声音变急切得近乎哀求:“陪我说说话吧,求你了。”

我抬看了看保安亭,值班保安的影佝偻在桌前,似乎是看得到这边的样。我咬咬牙,向椅上的声音走了过去。

这些与他的故事相比未免太过单薄,太过无病

见我不答话,少年又求:“我不要找地方住。你陪我说说话,说说话就行,好吗?”

鬼使神差般地,我在椅上坐了来。

但这并不妨碍我共那些在风浪里飘摇散的小舟。

我几乎确定他在叫我了。大半夜寂静无人的路上,被一个陌生男叫住,着实是令人不安。我没有回,反而加快了脚步,朝着小区门的保安亭。

万一真的是个可怜人呢?

“谢谢你。”他一字一顿,说得很认真。

这是什么新型乞讨?我脚尖着地,准备要转离开了,但还是耐着建议:“你往这边直走,第二个路右转,再走一就是警察局,你要他们收留你一晚,明天再想办法看是找工作还是回家。”

听说有些歹徒会用沾了药的布捂人鼻,将人迷。我在椅上往旁边挪了挪,和少年拉开方便跑路的距离。

回首往昔,我的确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。我没有太用功读书就考上了末985,合适的专业让留学、找工作和槽都十分顺利,留学生活算是最放纵的一段时间了,也从来没有现过被人成八卦PDF在地方微信群里疯传的事

不过是大城市里又一个漂泊无依的灵魂而已。

他的睛很大,黑黝黝的,直勾勾地望着我。网上说来说去的“狗狗”,在我心中一就对上了号。
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想起离开,然后他打开了话匣,就再也没有合上。

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。

“喂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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