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若是新郎,预算不会低,但方案必须亮眼且让他看到性价比才行。难搞。
想到这里,梁欣不由暗笑一声,心想自己这是职业病深入骨髓了,什么人都要分析,真是也难怪自己常常偏头疼了,活该。
车厢另一头。韩非正在洗手间里照镜子,他的脸颊有些微红,鬓角处被划了一道很浅的指甲印。手指比较严重,肿了一圈,好在能弯能动没伤到骨头,只是软组织拉伤。
韩非心中暗道,自己最近真是很倒霉,一直接连出状况。他用凉水拍了拍脸,直到脸色恢复正常后,才重新戴上口罩。
韩非刚走进车厢,便一眼瞧见了坐姿格外突兀的梁欣。她还保持着刚刚让路的姿势,耷拉着脑袋侧靠在椅背上,微卷的长发挽在耳后,左手在有气无力地揉着太阳穴,抱在身上的羽绒服有一大半都滑倒了地上。
等走进了,才发现她闭着眼睛,额头的冷白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红,口罩的边缘贴着耳朵,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虚弱的病态气息,显得楚楚可怜。
但隐隐作痛的手指在提醒他,这女人明明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疯野猫。
梁欣听到动静,立马起身,真诚地看向他,“先生,你还好吗?刚刚真的很抱歉。”
韩非双手插兜,面无表情地坐下,既不说话也不看她。
“我是吃了药睡迷糊了,所以下手没个轻重。要是你有哪里不舒服,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。”梁欣自知理亏,所以姿态放得极低。
韩非自打记事起,就没挨过打。这头回在外面吃亏,还是被个女人打了一巴掌,难免有些生气。他是怕了这只野猫了,干脆闭目养神。
“我还是陪您去医院检查下吧?因为我曾经掰断过不少……”
“你不怕我讹你?”韩非睁开眼,侧头紧盯着她,想要在她脸上找出一丝虚情假意的证据,却只瞧见了认真和坦荡。
“犯错就要认。有问题,就要及时解决。”
“动手的时候,可没见你态度这么好。”
“千错万错我的错,要不您自己划条道来,我尽量照办,或者赔钱也行。”
“呵,你这口气倒是跟脾气一样大。”韩非本没打算跟她计较,这会儿反倒被气笑了。
梁欣默不作声地坐下,下意识地又揉了揉太阳穴,韩非看见她都快落到口罩里的黑眼圈,突然有点心软。他站起来俯视道,“我跟你换位置,你先靠窗眯会,等你脑袋清醒点再说。”
梁欣抬头望着他愣了两秒,没有拒绝,乖乖顺着台阶往下跳,而且肖总那个没头没尾的电话,仿佛在她心头压了一块巨石,她也想赶紧恢复精神。
“谢谢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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